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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勝強 |
印度這個文明古國,雖然一向不重視歷史的記錄,但是根據佛教經論等文獻資料的考察,過去約一千七百年的佛教歷史軌跡,已漸漸明白的呈現出來。它陳述了歷代聖賢佛弟子們,為教為法的光輝事跡,也顯示印度佛教受到本土其他宗教及外來文化之激盪所產生的流變;同時,更深深影響世界性佛教的發展。 身為一個學佛者,應以何種態度來看待佛教史呢?基於「無常無我」法則,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跳脫過去歷史的經驗,也不能不受周遭因緣的影響,即使如佛陀,雖本於自證無上菩提之創見,也一樣必須立基於古印度宗教哲學之社會人文背景(即熏陶於印度文明,也需要適應印度的文明),而敷演其偉大教說。除了流傳於印度本土的佛教外,後來流衍而出的南、北傳及藏傳佛教,也應作如是觀;以上三方面分傳的佛教,由於是經由不同時空之世諦流布,所以:因地而異,因人而異,因時而異。誠如印順導師所說的:「試聚世界佛徒於一堂,叩其所學,察其所行,則將見彼此之不同,遠出吾人意料外」(『印度之佛教』頁1)。由於佛教傳宏上的錯綜複雜,我們有必要透過印度佛教思想史的探討,來釐清佛法的「真實」意義及「方便」適應,並為自己所承習的佛法,作一客觀如實的定位:例如,傳統中國佛教(台灣佛教主要承襲自此)在現實上,有多少積非成是的觀念,應予澄清;另外,以早期佛法為主的南傳佛教,常自許為最切入佛陀的原始聖教,在無形中,產生一些優越感,然而卻忽略了自身也僅是印度部派佛教中「分別說系」之一支(赤銅鍱部);即使是承傳自後期印度佛教的佛法,其中雖有甚多內容,失之本真,然在「契機」上,也有引人向於正覺、順入正覺或趣入正覺之可能。 一九九三年四月,『新雨雜誌』訪問我:「走修行解脫的路,是否要了解佛教史?」我的看法是:了解佛教史,對於破除佛法知見的迷惑,有事半功倍之效,尤其是知識份子。佛教史是一面明鏡,能鑑往知來(知佛教之興衰);對整體佛教之觀察,更敏銳而深刻。另外,對於多方面流出的佛法,較能同情,從而培養寬大包容之心胸(其實這也是一種「無我」的修養),在佛教(四)悉檀的應用,頗有助益。我個人於一九八O年左右,閱讀了『印度之佛教』、『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』及『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』等印順導師所著有關印度佛教思想史方面的著作,獲益良多,也因此才真正打開佛教之眼界,並對自己日後發願投入護教輔教之志業,起了決定性的作用。我們相信,「印度佛教思想史」的探究與認識,對於純正佛法在人間的推廣,將會扮演重要的關鍵地位! 春江兄將其一九九三年舊作,重新修訂,並將近年來與法友相互探討之心得,針對相關主題,編擬「問題思考」,附加在各章之後,若用以作為「印度佛教思想史」入門之教本,應屬允當。不過,本書雖係參考學術文獻資料編著而成,但卻是以「宗教立場」作佛法了義之抉擇,這又是讀者們不可不知的!個人對於他在「自利」之餘兼及「利他」的精神,深表敬佩!書稿完成,春江兄希望我寫下一些讀書心得,權充本書的序文,法友之囑付,我也樂於藉此表達『印度佛教思想史要略』出版之讚歎! |
一九九九年七月寫於岡山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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