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學四最徹發達

談修學(內觀外行)佛法,平常與非常中的神態及意興,最吃緊、最應肯決的一個字覧能!能,慈與智現為念頭的察(照)推(展)力,化為緣頭的承荷(德)性,成為(生死)關頭的明(安)果(決)相,許多人不肯做的正常苦事,不敢盡的重責大任,學佛法者面對著這,則絕不遲徊地隨時肯做,立刻敢盡,因為內在智能與外在慈力,都從心淨身空中體踐得準準定定,沒有絲毫慮顧或畏疑。佛法所說的轉識成智、擴情為悲,從悲智的交融互運中化化無盡,行行無極,展得開身手足目,了得絕相物利勢,整個人生的觀與行,就這麼徹頭徹尾地革洗得脫胎換骨,也這麼無始無終地承練得力充氣壯,上瞻佛陀、中效菩薩、下化(慰敬)眾生的耐能與韌德,滾滾湧湧地則增續得久增久旺,佛陀所證的(出世真)理與佛法所說(世間所無)的學,其焦點與核心,莫不出發也莫不歸結於這一般人不肯不敢的這麼種能上。所以,學佛法之學的吾人,就得從平實而切真中,久久勤勤懇懇地勝解而深會佛陀所證之理(切莫誤墮「增上慢」),從憶會佛陀所證之理而念念體解無我,從察持佛法所說之學而處處體貼為人,捨(獻)身捨(遣)心的不著不怖,一般人不能的,才開始做到必能;從必能的真強、大強中,做到言出必行、願立必償的健性與決性,世間才看出吾人是最可靠的體佛陀之證行佛法之學的人哩!

        能,修學歷程中最緊貼、最堅決的趨向,平實得深潛不炫,和敬得柔順不暴,對相對中的一切化融敵對,與敵對者攜手言歡,向敵對者責己剖心,做的這麼溫然虔然,見到的有相覧人我相,盡向空性中默了得絕計校,則能從空性中體應著修學綱宗覧平等。二乘行者厭世畏我的心極重極深,急求解脫的念頭成了片、化為(定)性,出離三界的觀行,他怎也不放棄了。這樣的根性所證的固然偏狹,所度的也就有限了。大乘行者的胸懷與氣概,一發心,即抱持著平等修學的弘誓;同時調治煩惱及習氣。有形的煩惱與不經意的習氣,現行或冥昧得不斷地蠢動,形成事相顛倒與(真)理(空)性隔絕,成為長期修學的大障礙。菩薩對這看得非常清楚,所以採取的方針:觀有不住、行空不了;有上徹底放下,故異於凡夫而能度凡俗;空中踏步行去,故邁越二乘而點脫(墮)二邊(者)。從這裡,注視、體認菩薩的發心與勘心,就知道菩薩發心於曠劫、永劫中無了無限的修為、涉觸,總是一貫地伏惑治習;因此,既能廣度凡俗,又能(以八地以上的無上寂滅)深示二乘(不究竟)。因此,將菩薩道與二乘行對比校量,就有「大道」與「小徑」之別了。菩薩之所以能直握而實踐整體的佛陀之道,由於其一發心,即著眼於能充分地從四最中修學:

一、能學最新的體會。學,成為菩薩心目中的惟一重點與大事,因為諸佛能圓證無上正覺,因地中都從多聞正法起步的,菩薩看清了這,所以也就特別著意於正聞正學,廣學而遍學,從遍學中漸次遍知得明決,做得的準,落落實實中現行的盡是一片正正新新,進入了真新人、真新路的康莊大道。標準性的真新人的發端,首先看清自己無始來都在惑業中滾來翻去,於是立即猛毅地將業識監控得沒彈展餘地,念頭的佛法之路從此便闢拓得日明日廣,明廣中吸觸到的佛法氣味與力質,最新的人身與人心,投入到這般氣味力質中,劣根性與惡質品,便被斥汰得離卻逸倒。修學中人的面孔漸漸顯現出菩薩氣貌,從菩薩氣貌中明明地含襯著佛陀威(了卻自我脅迫)德(拯消眾生苦惱),人身中有了這樣的生氣與活性,生呢則生得不貪生,死呢則死得不怕死,生死中陶練成這般膽識與腦思,娑婆世界的人間,才永遠有菩薩行者頂承諸佛囑付。諸佛世尊囑付給吾人的使命與義務,夠瑰偉也夠艱鉅的了!真箇能頂得切切決決,承(積)得(久久後)足足滿滿的首要條件:對整體佛法最新的體會。

整體佛法覧諸佛證覺的無上圓遍法界,世出世間的事相與理性,都從此法界中完整而巧善地詮示得各如其分。這各如其分的究極詮示,乃是佛陀之學對一切法遍古、遍今、遍未來際最新的通體無遺的揭露。這,世間的天神與聖哲,從未理解到過,更談不上覺證了。學佛法,即是學此最新之學,能體會著這最新之學,才掌握到法身慧命的導發之因。從這最新的體會中透出世間知見,也不落入二乘的沉空滯寂,以菩薩的作略為楷範,以佛陀的風徽做律準,將菩薩與佛陀的種種切切,綜匯、通融得不離吾人現前身心,煥然一新的身心,蘊含與流露的,就有菩薩與佛陀的成分了。諸佛所證所詮的最新處:無我無人,惟名惟假,學諸佛之學的學(行)者,從這二無二惟中運心體照,處事融應,融應得死活不離,安危能順,就這樣,淡淡了了地進入佛法新天地,明明正正地創練人身新質品,從揚眉吐氣中做人學佛,從披肝瀝膽中學佛為人。

二、能學最深的消融。人類的特徵之一覧意識明了,作善作惡,都憑著明了意識先審慮,次決定,再則以溫和或橫酷的意志按步發動。明了意志的活靈、熟悉、展開,貫絡得淺深有緒,及粗細不紊的因由,無一不從勤於學習中來。資質稟賦利敏的人,所學的愈久愈多,記憶力與察覺性則愈強愈睿,所擴張的能量也愈難統估,人,從這裡看,就感到太不尋常了!佛陀與菩薩的重人而敬人,其著眼點即在此。佛陀所詮所重之學:慧學;慧學所觀察的對象:「色」與「名」;(約廣義說)色涵蓋著一切身與物,名該攝了一切精神活動。總括世間的一切,不出乎身心與相物;人間世無盡的紛擾與繁困,無一不出自人類身心;從人類身心相對中察究,「雜染」中的善與惡,盤錯交疊得極難析解、清釐,因此,凡俗有情的或善或惡,或升或沉,也就搖移動滑得失卻定準。眾生的大苦與劇惱,就這麼樣一波一波地趁湧而來。釋迦世尊從慧眼的洞察遍照中,覺知眾生的苦惱癥結所在:貪身爭物與執(常)心昧(正法、幻)法,所以,示導眾生直向自己觀身不淨,觀心無常,觀得循迴地深入極深入,見到的跟觸及的,壓根兒都沒一纖是淨的,一念是常的,便恍然領略到佛所說的如實不虛,也豁然體悟到自身的幻化不居;有了這番(不共世俗)不居的觀行,舊知見則破遣得轉為新智觀了。從凡入聖、由聖(正正久久)進修而到達佛果,其親因與鉅力覧最新最深的超絕智觀。

佛法所說的深,是智觀透脫一切身物,而慈行又不遺棄一切有情,就因為如此,能從戀物之身而轉化為證法之身。從正法無所不在、無時不現的真實義說,本來就未曾離開一切人,所以只須智觀深徹,消融了身與物的戀佔,則自自然然地呈現得極其分明。諸佛聖者即證(超越了生理、心理、物理的種種雜染反應)在、活在如此的分明中。我們學諸佛聖者的,從無我中了無所畏,從假名(我)中決定(無了無著)有為,深沉得不動不倒,活躍得必(作)健(人)必(成)完(人),這樣的活活得活力充沛而壯闊,學習諸佛聖者的吾人,則能從精懃勸慰中,將許多苦難有情攜上活路,通向而進入成佛的正法之門覧不二門。

我們學佛法慧觀,學得能念念透照佛法深處,深得空絕(不著一切法)淨覺(不負一切人),內在意境與外在事相,處處才都表現得開朗通和,弭平了人我之間的鴻溝深塹。發心學菩薩的人,就這麼樣面對一切苦難有情,直下湧發無盡的摯情與弘願,慧的空絕了卻與悲的熱切充盈,從此,便貫聯交運得觸處(真)實(兌)現。菩薩的現身應機與持心應法,隨機隨法中做到導機入法,酌法適機,二者配應得勻稱巧當,佛法的機運與法運,就這麼靈活得發展妙用的。察思、修集、潤轉而創闢這妙用的動能覧純善;純善的培儲與顯豁,淨脫脫地順法見佛,鑑緣入眾;法,持得也用得直糾心行,心行中業識被糾治得直直正正,因緣中的一切則悉趣平正。佛法最純然的命脈與根源覧正;正得無時無處不正,法念與緣力順順遂遂地交相展轉得不悖法、不誤人的標準規範,則樹立行持得固穩平實。這麼種正之又正的養成與發揮,就得極其認真操提,學習得不缺不偏。此時此地的僧眾與信眾,必須內修踏實,才會外息怨謗(我們不能再充耳不聞不改了)!於此,我要特別強調的:我們的心肝必須整片投入正法,世法中做的比正人君子做的更好、更大,佛法中做的盡向諸佛菩薩看齊覧不省力不顧命的看齊,我們的心肝才會從慧擇、慧覺中驗得做得最正最善;慧命是這麼通消息的。

三、能學最善的作為。「三善根」,諸佛菩薩對這體踐的具足了,則圓證無上菩提。三善根的修學與總匯,起初,是從回心返照的心力中,念念調治(惑)業(之)識,將惑業降伏得不作祟起梗,內寧外正得安詳端嚴,堅強的意志從端嚴中卓絕得無間無上,大惑困不著,大願展得開,大菩提心中的「大事因緣」,則成為此生與盡未來際的宗趣了。這般宗趣持得明、做得正、練得足、當得了,貪護、瞋暴與痴覆,無形中就被剿絕得無路可通了。欲界人間由於三毒熾盛,構成了命濁、氣粗與意昧的三業;將三毒轉化、轉向三解脫門的大力道覧三善根,從善根中植培清淨福慧,不享福果,不失慧因,慧因明淨得不著世見,則能深觀世出世的緣起正法。從緣起的深觀大行中,肯認釋尊所證所說的一切,無不出發於緣起,也無不歸結到緣起;緣起,成為念頭上惟一的憶念,化為眼面前的明準見地,所觀的不離三法印,所行的盡契三善根;三善根將三業陶鑄成莫可奪破的牢強者,純善中內持之道與外現之德,言行則一致得不誑不異。雜染被純善汰治得即起即轉,智觀的空間廣闊得虛融大明,即能於空淨中等觀一切,空不離寂而以寂泯惱行慈,有能入幻而對幻擇相運智;智明慈充得不了(生死)不隔(生佛),從眾生界中體敬其空淨一如的平等佛性,於(諸)菩薩乘中探解(異生)無量差別的種種「性、欲」;順其性、欲巧善地提引得同流而不污,相處而運真,「無作門」中不為己作,己了的觀行成熟了,諸佛的因(地一切)善(德)成為自家鑑策,(泛常)眾生的果(地一切)苦(惱)化為諸佛菩薩(般)的願誓,永不怖昧地學在、行在這樣的因果中,純善之念與行,對吾人則警促、勸激得有聲有色、無極無已。

大乘道的實踐與活用,活用得活脫活現,現得不忘法(性與行)願,菩提心則活現活應得不著不疲,能伏(自我)能通(眾生諸佛)。上求下化直瞻廣展的歷程中覧上下之間承接得見地不謬、情境不染的大誓大力,這,憑仗的覧菩提心的激發、導提與推進。菩提心最切實的勘驗處:接人待物中鮮活得熱情洋溢,也了當得正智擇提,不落於世俗繫戀與出世寂靜。菩薩行者的心傾佛道與面對眾生,莫不這麼體現與兌現的。這二現現的不隔不擇(棄一切剛強或怯劣眾生),大乘平等行就成為性習了。能直學諸佛直為眾生的行者,其生命、生活與生死,總是念念這樣的體現與兌現的;體現的非常充實,兌現得極其充沛。對諸佛功德體現得極充實,內在信受得不缺乏什麼,不再渴求一般所追求的,外在則必然不為泛常者所營為的,兌現中的真奉獻便不忘、不捨眾生苦難。念念不忘眾生苦難,關照眾生實際境況;關照得不惦掛自己得失(安危),空觀中的真情熱血則永不冷降,空行中勘實的也就沒一句空話,盡做真事。學行中最重要的覧自覺、自致:對諸佛交心,對眾生負責,能將眾生導啟得信佛而學佛,學得也能(明暗中)對諸佛交心,(往來中)對眾生負責,我們的志誓與義命,這樣的執行得處處不苟,時時(以三寶)作證,從眾生之境上念念力察、力效諸佛(菩薩)之心,菩提心的培發、成長與開濟,端賴乎此。菩提心給眾生的絕大力能:創造最健全的生命,振刷最新淨的生活,淬鍛最堅正的生死。

人類業(緣之)命最顯著的象徵覧力!從明了意識中「思心所」現行的一切,不論禍福與善惡,其因果影響都能波及到整個人際(現代網絡靈捷得瞬息遍佈,無遠弗屆,堪足證明)。諸佛慧命最顯著的象徵也是力,以諸佛之力與眾生之力相互對比,眾生老是在(十)善(十)惡業(力)的翻覆中相替不已,所以在長夜中流轉生死;諸佛在因位時斷盡了十惡,從十善中圓純得與「三善根」相應,果位中具足了萬德。眾生如能斥絕十惡,信奉十善,整個三業都從十善中配持著三善根,對諸佛深廣的德量有些察覺、策效,對眾生境況體念的苦心與摯誼,則深切周到得泯卻自我。慧觀從細意中深照我見一萌蠢,當即頓警猛伏得不與它迴旋交往,最新淨的生活則從此開端。活的具體涵義:面對一切透得過,迴得來,做得開,化(融)得絕,老樣相與舊神情,徹底革除得氣象崢嶸,汰滅掉自我氣燄,不再逞縱暴野氣魄,這樣才活得頭頭是道,處處是緣;緣中的道用活了,道中的緣觀徹了,就活得通廓清純,就做得凌越(澆薄而盡致)渾篤,菩薩就這樣不證滅不了生的。寂滅得了無所著,生活得決定通(諸佛)見(眾生),心量與眼界,則朗泰寬平得絕不慍悶、窄狹,到此境地,三業中護持與現行的,則必然而自然的與三善根一致一味,諸佛鼻息與眾生聲氣,就這麼通觸而感應得日靈日真。修學中不斷地體勘而踐持不貪等純善之法,三寶光輝則能化為吾人之力德,現生(從當下一念起)及無盡的未來際,為佛法為眾生,就有決定性的無量無邊的大作為了。

四、能學最大的發達。世出世間最能、最有作為的人覧菩薩,因此,菩薩的責任感與使命觀,顯得無比的強韌與充實。襯照而推擴此種感觀的基動力覧智與慈;智觀深照遍察得絕無(真常)自我,脫盡了自我威脅,內在明決得淨淨落落;慈德廣護切慰得盡顧眾生,忘卻了眾生暴惡,外在親懇得足足真真。大菩提心的直現、直運、直印,印得與諸佛不隔與眾生相順,這便叫做無(不著)事(相)人,也稱為無極(永不疲休)者。大乘行者學與修的意趣:徹辨事理斷惑畏,窮達性相無蔽遺,這麼樣的徹與窮,不是一般閉門靜悟就成的,一定要從多參廣聞中歷境觀緣,才有個入門處。菩薩所面對的覧諸佛與眾生;諸佛之心一切時處無不護念眾生,(尋常)眾生之心都被惑業交纏得昧亂倒逸,護念的動力覧悲智兼運;菩薩從因位到圓證佛果的絕大動力,也是憑賴悲智兼運的。動得能「權」能「變」,必正必淨,稱佛法(性空)理,隨眾生(緣有)機,佛法的妙用(無著)與大用(無盡),纔能踐悟得不常不斷哩!

活得活透了,通得通消(超越一切偏邪)了,大「開化」則從此發端。主宰的主觀被智觀勘破了,慈行的主動動得不受干擾,大活力與大通德,則永遠締結、締創得氣宇寬弘、志興豪昂。發足了大菩提心者,心念中運持與身形上現行的:「偉大與苦難同在,平易與精誠並行」。如此的觀行增強得莫可敗壞,佛法空化了身心,因緣契應著佛法,佛法中(淨勝)因緣創發得念念見佛、學佛,事事見人、為人;見為得佛不離念,人同於佛,就忘卻了一切苦難,平易精誠得不高不疏,平凡中的平等風度,流露得處處切實而醇篤,大菩提心就運發得體貼、體恤而體敬得無偏無類。菩薩勇氣與義命的表現:「見人有危懼,居前而慰安;既施他無畏,乃化以道真」。「道真」即是空理的別稱覧空性,空性中體持奉行的不離佛法,不盤我法,空理從念頭上則證明得不說一句空話,不玩一般巧術,艱危中趕赴「第一線的精神」與腳步,就沒些許慮顧或閃避了。效諸佛之德與護眾生之力,就這麼而堅忍而苦練出來的。凡能荷承如來法業能為眾生興建事業的,都從逆挫中練習得不疲不讓,必捨(身)必授(命)。這般性格活絡而通接得愈久愈廣,忘卻了成佛齊限與戀身執常,二乘畏苦的(偏)空斷(惑)與凡俗著樂的虛(妄自)誑的二極(端)行,便不能動搖或左右念頭了。最果敢的菩薩行者,無不如此對諸佛諾許,向眾生約誓的。

大乘行者的特徵覧「人(間)菩薩行」;人菩薩行的導啟點與出發處,乃是阿含經的「假使有世間,正見增上者,雖歷百千生,終不墮地獄」。釋尊這樣的堅定語氣,簡直將菩薩精神激發得活躍而生動極了!菩薩道的內涵覧總攝空有,約修學步驟說:「不依世俗諦,不得第一義」,約依真導俗說,空的對治性覧尤其顯得正而足,「心樂清淨,名之為空」;「清淨」,便是究極的覧無著對治,因此,一切煩惱惟有透過了空,始能徹底降伏而斷除之。聖龍樹為著眾生畏空及誤解空性(斷滅),善巧地稱之為「清淨」;空與清淨的修行效應:內淨(除)真我,外淨(化)身語。佛法不共世間的惟一特質覧無我,體達而闡詮之,對釋尊所證詮的第一義諦,才洞照得昭朗燦顯,不偏不混。面對「眾生性多,生死道長」的菩薩根性,耐得了苦,發得透心,捨身而荷度生成佛的大事,其所仗的乃是無我觀與無畏行。空絕我見而遠離我愛,見造情續的「我倒」再也翻不了身,朦不著眼,(淨化了的)五蘊身中的佛法於天翻地覆之際,就用得直現直應,不慌不倒,所念所護的不離諸佛(最極深法)不離眾生(交迫大苦),不斷佛種而與佛同在,不忍眾苦而代眾承受的菩薩,就這麼活在淨光善德中,透得過一切惑障,入得了一切苦難(處),成得足一切(無相)法器,鮮鮮淳淳地見得一切佛,切切實實地為著一切人(及其他眾生),對一切(苦惱)人慰勸得能見一切諸佛,能學諸佛而最後也能成佛。儘讓眾生在自己之前成佛的菩薩,總是一貫地行空驗淨,不染有不沉空,直從我(我所)法上捨得絕,佛法上行得真;真到不肯讓諸佛,不敢誑眾生,一片當得了、活得透的骨力與法光,渾身渾心則充照得了無罣礙恐怖,為佛法為眾生的最大發達,則學修得永不倦厭、不匱缺,不敗壞佛種的根基紮奠得深固莫撼,人緣的力德蓄擴得廣遍無限,最健的骨力與最淨的法光,從我們身心上就發達得如虛空般無(盡)際了。

平準、平衡得同天平般的菩薩道,表面看,好似極其平凡,平凡得與尋常者和光同塵。其實,他內激內奮的志神,無時無處不致力上進上求,因此,所體見所現行的,無形中傾向而貫注佛境,從佛境中以空破常,以緣破我;精神界化融了「真常大我」的一切謬執與陰影,由是有形的行住坐臥,往來出入中的一切,就有幾分深刻體悟與淨化效應,進入洗心汰意、改頭換面的大路了。世出世最肯得也最敢於力爭上游的覧惟有菩薩,所以,大堅忍與大精進,成為菩薩的鎮持與策激者。三乘道的共觀共行:已有勿求求未有;而菩薩則更求無上希有覧「畢竟空」;畢竟空的另一稱謂:諸佛所圓證的覧最究極最甚深的寂滅,菩薩所學與佛陀所證的清淨源頭,無不匯歸乎此。發了大菩提心的菩薩,所學與所行的覧大智大悲,圓成大智大悲的基力,千萬請牢記著一個字覧能!能,一切時處都成為最響的呼聲與最緊(猛)的策力;策得心動性忍,念頭上就會生起最新的體會,糾正一切舊知見;緣頭上就會生起最深的消融,對治一切重惑習;空間上就會生起最善的作為,建立一切道德行;時間上就會創造最大的發達,成就無量淨福慧。從這四能中一直踐練四最,對菩薩行的「欲現一切最,善權必深學,無際行謂此,是以遊無疆;合會無邊慧,說法無有量」。我們修學菩薩道的,對這番極有力的開示,務須牢記而實踐得無時或忘,無處不振,內激內奮得不管冰天雪地,火海蠻荒,才會於長時大空中淬煉成一群最大的發達者:永遠地學一切佛而不急求成佛,決定得為一切人而能淨廓見人。

佛曆二五四四年六月二十二日客次巴西中觀寺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