怡然無憂的人生
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淨華

 

        晨起,窗外風雨交加,想起院子裏那棵新種的蘋果樹,今年第一次結了兩個蘋果,纔正要透紅呢,怎禁得起這風狂雨驟呀!繼而轉念一想,不禁啞然,如此天氣,蘋果禁不住吹打而遭損壞,不正是最自然不過的嗎?

        「如此」而執「應該如此」

        生活中,人事上發生的,時時不盡如人意,理想中「應該如此」的,怎偏不「如此」。我們常盼應該如此,不能接受事實是如此。我們能否不窒梏於既定的形式,對未來沒有應該如何的盼望,過一種和諧、安詳、沒有衝突的生活,首賴我們能否接受世間的實然,不逃避亦不盼望。

        『阿含經』有言:「世間有二種依,若有、若無,為取所觸;......若無此取者,心境繫著,使不取、不住、不計我,苦生而生,苦滅而滅,於彼不惑、不疑、不由於他而自知,是名正見,是名如來所施設正見。」

        當事情「如此」發生時,試著接受它、正視它、不逃避、不判斷、不控制;觀察內心的反應,是嫉妒、害怕、傲慢或是歡喜、愉悅、盼望;我們會發現無論外在的世間或內心的情感與思想皆是生時生,滅時滅,無事可取,無物可住,那麼我們是否可較坦然地接受「如此」,而不必執著「應該如此」呢!

        請聆聽世間為我們說法

        這世間時常為我們演說佛法,我們要能細心學習,避免以狹隘的一己之見去解釋它。成佛的古仙人道--八正道,以正見為首,就是要我們正確地去認識這世間。人的一世從生到死,有痛苦、有歡樂;有憂傷、有喜悅;有失意、有成就;有疾病、有健康;有成長、有衰老,它訴說著人生無常、無我的真相,世間流動變遷,虛妄不實。不論我們願不願意,它都是這樣的流轉變化,快樂的會過去,憂傷的也會過去;令人得意的會過去,讓人頹喪的也會過去。所謂「積聚皆銷散,崇高必墮落,合會要當離,有生無不死」,有什麼事可以由「我」來控制主宰?「我」如何能永遠快樂常存?看清楚了世間的無常無我,接受世間的本來面目,對過去的不再顧戀,對未來不再欣盼,對現在的不再執著。世間無常原本不苦,只因我們願它長久,所以成苦;本來無我,只因我們偏要執著、主宰、堅持己見,致成紛諍衝突。我們並沒有用心聆聽這世間對我們說的法。

        怡然無憂的人生

        我有花瓶一對,我用它們來插花供佛,樸拙的黑色陶器,刻著白色的古體文:一支瓶上書有「怡然」二字,另一支書有「無憂」二字,人生本來不也是如此樸素自然、怡然無憂嗎?閒看堂前花開花謝,漫隨天外雲捲雲舒。生病、健康;痛苦、喜悅;擔憂、自在;得意、失望,皆以正知正念來觀照:一切都只是法,生起的都要還滅,來的都要去,如此而已,極其平常。